凝视着镜中的自己,一身西装穿的板正,容貌早已褪去了青涩的痕迹,不禁感到岁月蹉跎。
“怎么还不出来?时间已经差不多了,可以去接新娘子了!”母上在外面催促着,我抬头看了看钟上的时间,已经到车队出发的时间了。
‘对哦,今天.....我就要和绮小姐结婚了。’
回忆起与绮小姐的相遇,相识,相知。这一切,对于我来说,多么不真切。
理了理身上的西装,这些年瘦了不少,结实了不少,一身西装穿的算是有模有样,推开被我反锁的门,看到独自一人在客厅焦躁不安的母上。
母上看我终于出来了,急忙拉着我往楼下走,还满脸愁容的说道:
“从清晨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面不出来,叫你不应,敲门也不回个响,难道不知道今天对你多重要么!再不出来我还以为你从窗户跑了呢!”
我不做回答,自己的内心早就如同泥头车一样,在追着阿强乱撞了。
到了门口,外面挤着很多亲戚,每一位都熟悉却又陌生,我虽然活了二十来年了,却也分不清那个是大姨,还是婶婶;那个是叔叔,还是什么阿猫阿狗?
看着他们一个个欢喜雀跃的脸,一时都不清楚,结婚的是他们,还是自己,明明从小到大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,他们的笑脸却比我来的真实,至少看上去是...
我被母上一把推进车里,她重重地将车门摔上,本还想降下车窗同她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,可坐在我前面的伴娘连红包都没来得及讨要,就要开车的司机马上走,要不然接新娘子迟到可就真要闹笑话了。
头车一动,整个车队都立马跟上,引擎声此起彼伏,盖过了门口的鞭炮声,我才降下车窗,却发现母上已经在我后头了,看着她脸上流露的表情,不是开心,却是忧愁。
我...想不明白。
“離墨!你想什么呢!结婚这么天大的事你都能迟到?你怎么回事?害怕了?退缩了?后悔了?去你mua的吧!记住了,我是落绮的友人,我希望她能够有一个完美的,不留遗憾的婚礼,而不是因为你的错误,辜负她对你的喜欢!”
伴娘酱在前面破口大骂,估计是感觉这么骂我没用处,还从前面转过头来凝视着我,对着眼骂,但不知为何,被她骂着,内心的泥头车便被阿强欧拉欧拉掉了,内心重回冷静,盯着她的眼睛,听着她的话语,内心却想着:
‘绮小姐,现在在做什么呢?’
不知为何,一切明明是多么的水到渠成,但是我却觉得....时间...走得太快了。
伴娘酱看出了我的走神,也不继续讲下去了,扭头回去,掏出手机不知道发着什么。
车内出奇的安静,这安静让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。
绮小姐仿佛已经坐在了我的右手边,我们手挽着手,十指相扣,我所能表达的爱是那么的含蓄,内敛;而绮小姐是那么的奔放,猛烈。
她讲述着我们的未来,那么遥远,那么耀眼,那么....不可及。
“你记得么?離墨,我们刚刚相恋时也和你在学校的操场上这么聊过:我们的理想;我们的未来;我们的~婚礼”。
绮小姐的虚影在我眼前飘荡不定,我想用手抚摸她的脸庞,可惜终究只是虚影,在一阵强烈的推背感停止后,我知道,我需要面对真实的绮小姐了。
“新郎!今天是你大喜之日,可谓是老天保佑阿!,今天明明是国庆假期路况却一点都不堵,我做司机这么多年,还是第一次这么通畅,要我说呀,你们这段爱情,是不会被打到的!”
司机大笑着祝福我们的爱情,我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,刚想回敬一下司机,可伴娘酱哪里还顾得这些,通知后面的车队统一后,就拉着我下车了。
砰!!!一声声礼炮在我的耳边炸响,看着头顶飘荡的横幅,上面写着我和绮小姐的祝福:
【祝離墨先生和落绮女士永结同心,百年好合】
最难受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旁边要放一个扭来扭去的面筋人,红黄红黄的还戴一顶招财帽,和整个场地格格不入。
‘这婚庆公司配置做的也太土了吧!我当初和绮小姐到底怎么想的,把婚礼大部分事宜全权交给他们?’
‘不过仔细想想,要检收的时候我和绮小姐都忙的走不开,就让双方的父母去检验了,没想到啊!哦噶桑!’
这地方都做的这么乡村爱情故事,天晓得婚礼现场怎么样?
看到新郎官下了车,人都涌到我身边来了,大多都是绮小姐的亲戚,但是讲真的,除了绮小姐一代以内的血亲,其他我一概都不认识了,他们还用本地话说着祝福的话,我听不明白,只能点头笑呵呵的应对,脚底生油的往绮小姐在的地方赶去。
我一楼一楼往上走,却发现人越来越少,到达绮小姐所在的那层,就只看到绮小姐的父亲和姐姐曾姐在客厅里坐着,没有其他人。
“呦!终于来了呀,離墨,再不来我还以为你跑了呢!”曾姐径直走到我的面前,拍了拍我的肩膀,在我耳边细语道:
“你小子要真敢跑的话,我就让你的哦茎波也从你的身上跑掉!感谢自己的选择吧,哈哈。”
岳父大人拉开曾姐,瞪了她一眼,好像听到了刚刚她对我说的话,而曾姐却毫不在意,还朝我的哦茎波比划了一下。
“離墨,你和我女儿在一起这么久,多的我就不问了,我只想知道这一刻,你后悔么,开心吗”
岳父大人盯着我的双眼,我们就这样对视着,他的表情看不出喜怒,在我的印象離岳父大人很少笑过,他的眼睛里有血丝,应该是昨晚也没有睡好吧。
后悔?
开心?
我扭头看向绮小姐所在的房间,笑了,发自内心的笑了,重新看向岳父大人,眼角流出不知咸淡的液体,于那时的我来看,那一幕一定像极了雷姆向486告白的场景。
我故意提高了音量,发自肺腑的说道:
“后悔?不!绝不后悔!从一开始,我的这颗心就是绮小姐的东西了,我爱她!,亦是开始,亦是结束,真正的爱情是没有后悔的。开心?我现在无与伦比的开心喜悦,我上一次这么开心还是在绮小姐同意我的告白那天开始!”
我是正视着岳父大人飙出这段话的,不止是他,连站在一旁的曾姐也蒙了。
房间一时陷入了沉默....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......”
在我眼里一直严肃的岳父大人,第一次对我笑了。
“去吧,孩子,落绮就交给你了,好好把握住,我的女儿我自己清楚”
还未等我做出反应,曾姐就一把把我推进了绮小姐的房间,然后居然,居然锁上了门,在门外叫嚣道:
“加油吧,少年人,你还有一个小时。”
但是,我早已无心听她的话了,因为绮小姐就在我的面前。
她在笑,却在流泪。
见我进来了,慌乱的用手抹去脸庞的泪痕,和未滴落下来的泪珠....
我想要上前,和车上一样,拂去,拂去她的泪,因为这泪,因我而流....
我刚走到床榻边,绮小姐就猛然起身,一把吻住了我。
和我之前说的一样,绮小姐的爱总是那么....
奔放。
猛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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